Parksborn/哨兵向导/Private doctor/Part37-39
37.
亲爱的Harry Osborn：
Peter刚从我这里拿走委托我保存的东西，一个小纸袋，现在告诉你里面装了什么还不是时候，但我相信，无论对你还是他来说，这都是十分重要的东西。不过我写信并不是为了向你告密，还有些别的事情想和你分享，我对于Peter的感受。
我对你有所耳闻，别责怪我好奇心太重，你实在是太有名了，你的身份，你的天赋，Ravencroft的所有向导都是羡慕你的，相信我。
当然也有很多人不理解你的选择，他们以为你会有一个和你一样富有的女哨兵结为夫妻，或者至少是一个强大的哨兵。我不评论他们的想法，我只想赞美你的明智，和一如既往的独特。
我和Peter接触了一段时间了，在我看来，除了显而易见的温和与耐心，他其实非常聪明，也并不迟钝。Peter虽然看上去对外界并没有过多的反应，他实际上非常敏感，只不过他的敏感和你我不一样，他能够把这种敏感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，但是，他依旧保持着这种联系，这是他最神奇的地方。
他总是能敏感地察觉到我的问题和状态，然后试图修正我的不对劲之处。Peter认为这是他的职责，我也不知道如何向他解释，这并非“不对的”，而是一种命运的必然结局。作为一个向导，我想你也知道那种滋味，被要求温顺，被动，服从，然后和一个哨兵结合，继续服从，好像向导作为一个个体存在是毫无意义的，他们的作用就是安抚哨兵，稳定他们脆弱的精神状态，一个社会的稳压器，一辈子拴在哨兵身上，为政府所用，直到老的没有剩余价值，或者像我这样，失去伴侣，这样的命运才正式结束。
我和Peter说过，最讽刺的是我抗拒这样的命运，但正是这样的命运把我的丈夫、我一生的挚爱带给我，我没告诉他的是，这样的命运带来这样的结局，那么制造这样命运的人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。
这是为什么我如此抗拒所谓治疗的原因。
我并非不喜欢Peter，只是我不接受他不得不代表的组织，所以我真诚地向你寻求帮助：请你告诉Peter，我拒绝治疗并不是对他有什么不快，只是一种选择而已，我作为一个向导从没有机会做出真正的选择，除了这次。至于我寄给他的录音，我很感激他肯做一个倾听者，这是我最需要的。
其实我也非常羡慕你，Osborn先生，你和Peter都是幸运儿。
最后，祝新婚快乐。
真诚的
M.Reilly
“Harry?”
“啊？”Harry放下信纸，“怎么了。”
“在看什么，我叫了你好几声，你好像根本没听见。”Peter洗完了餐具，脸看上去还有点红，看着Harry。
“没什么，律师寄来的一份文件的复印件……无关紧要的复印件。”
Harry随口扯了个借口防止Peter继续问，不过这个谎言反而让他想起了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——那份协议。冲动过后Harry依旧要考虑怎么让Norman的律师对这份协议视而不见，如果说之前Harry在犹豫要不要让Peter签署这份协议，那他现在想的就是怎么让那个老头屈服于Oscorp的现任CEO。
“对了，那个——”
“Pete，”Harry阻止Peter提起那份协议，“我们下午一起去咨询蜜月旅行的事情怎么样?”
38.
“先生，要买一盒巧克力吗？”
Harry回神，才发现自己自己站在蛋糕店橱窗前面，不知道走神走了多久，他在想律师刚才约他见面说的那些话，Harry被告知还有半个月时间来决定接受Norman的协议或者拒绝，Norman在遗嘱里说的很清楚，Harry如果在已婚状态下接受遗嘱，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把签好的协议交给律师，否则Norman生前委托的信托机构将会接管所有股份，银行里的资产也会被冻结。这就意味着Harry会变成一个……不那么有钱的人。
“不，谢谢。”Harry拒绝了站在蛋糕店门口捧着巧克力盒的特大号泰迪熊，转身往停车场的方向走。
“先生，现在买两盒送一只泰迪熊，手工巧克力，送给女朋友最好的选择!”
听到“女朋友”这个词Harry站住脚步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，又走回去，看着围着红绿条纹围巾围巾戴着红色帽子的泰迪熊，问：“什么巧克力？”
“这个嘛……”泰迪熊用爪子笨拙地把巧克力盒子打开给Harry看，“黑巧克力，白巧克力，夹心的，如果你喜欢还有酒心的。”
“你说这是手工的？”Harry帮他把盒子盖上，双手插在大衣兜里。
“对，我们还卖模具。”
Harry挑眉。
“对，我已经弄好了，我是说……签了——”
Harry开门的时候看到Peter正靠着窗户打电话，他抱着两盒巧克力一只泰迪熊还有一袋原料模具进屋，那只熊挡住了他的视线，他又没法自己关上门，只能让Peter来帮他。
“Pete，帮我关上门。”
“好的，今天就到这，以后再联系。”
Peter迅速挂了电话，小跑到Harry身边，把门关好，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那只泰迪熊：
“你买的？”
“玩具是送的，”Harry把东西丢给Peter，“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了。”
Peter揪着玩具熊的耳朵转了两圈，又低头看看那堆巧克力，忍不住继续问：
“你买了……巧克力，还有，这是什么？”
Peter一脸费解地打开那个纸袋。
Harry没回答他，把大衣脱下来随便丢在沙发背上，歪着身子靠着抱枕半躺着，犹豫了一下又把大衣扯过来盖在身上。
“Pete，你刚才在打电话？”Harry明知故问，不想让Peter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，他有点冷，大概是因为窗子没关好。
“那个，Sam打来的，”Peter把巧克力放在沙发上，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，“叫我替他加一次班。”
Harry不想继续问下去，虽然他觉得Peter好像说谎了，他突然觉得很累，想去先睡一觉，醒来再去想要怎么在15天内拿出一个办法既能让自己得到遗产又能避免让Peter签那份垃圾。
“你需要休息，Harry。”
Peter用手心贴着Harry的额头，他想知道Harry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，还是纯粹是疲劳。Harry换个姿势避开那只让他更加心烦意乱的手，慢吞吞地说：“我只是听那个老头说话听了几个小时有点累，Pete，介意帮我打开卧室的空调吗，我想在床上睡。”
Peter收回自己的手，摸摸鼻尖，乖乖去楼上把空调的温度调高，再下楼叫醒已经睡着了的Harry。
“好好睡一觉，睡眠可以解决绝大多数问题。”
Peter放下窗帘，把那只泰迪熊放在Harry枕边，声音轻的像是在自言自语，Harry差点就错过了他说的话。
Harry最后听见的声音是关门时落锁的喀拉声，Peter的话就像有魔力一样，他真的舒服地睡了一觉，没有梦到什么荒诞可怕的事情，完全地放松，如果不是手机吵醒他他可能会继续睡到第二天早上。
“我说过如果我不主动联系你不要给我打电话，事实上，我不是很想听见你的声音。”
Harry放松着自己的全身的肌肉，听上去戾气有点重。
“Osborn先生，”律师冷冰冰的声音没什么变化，“我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，明天NormanOsborn先生存在银行里的资产就会转到你的名下，股份请耐心等几天。”
Harry以为自己神志不清了，他听着律师没有停顿的一连串话立刻从床上爬起来：
“等一下，什么叫……‘你已经收到了Parker先生签署的协议’？”
39.
“Harry……？”
Harry缩在沙发上，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视，他身上盖着一条薄毯子，是Peter刚才给他拿过来的，他腿上还有一盘吃的，是Peter给他做的晚餐，他脚下的地板上放着一双棉拖，是Peter给他拿过来的。
Harry已经在沙发上坐了两个小时，一动不动，就像雕像一样，任由Peter给他盖毯子或者送来晚餐，他除了眨眼以外没有任何动作。
“Harry，我想和你把事情说清楚，好吗？”
Peter把他腿上的盘子拿走，洗干净之后又回来，坐在Harry旁边。“我承认随意翻你的东西是我的错，我只是想——”
“给我个惊喜？”
Harry扭头看着他，Peter愣了一秒，有点承受不了地移开视线，低头玩弄自己的手指。
“对你……我们来说隐瞒也没有用，是，但不完全是，我不会因为这种理由去乱动任何人的东西，更何况是你。Harry，我只是觉得……”
Peter抬头，眼神在Harry看来很真诚，Harry有点紧张，他抓紧披在身上的毯子，感觉着织物嵌在自己指甲里的压迫感，眼睛也不眨地等Peter把话说完。
“这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，如果我一无所知，那么我还有理由逃避，也不是这个意思，我是说，你知道我是个经常把事情复杂化的人，如果没人提醒我，只是可能我还需要几天来考虑到底怎么做才是最合适的……办法只要想总是会有的不是吗，只不过需要时间。我本来——”
Peter还想继续说下去，Harry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，他打断了Peter的演讲，反问：“有人提醒你？”
Peter又愣了一下，老实地点头。
“谁会知道这种事情，还会告诉你？”
“啊……”Peter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坦白讲了，“你的律师，他从医疗中心的工作人员信息里找到了我的电话，大概是……今天刚走的时候，和我说了你现在的处境，‘Parker先生，你作为Osborn先生的伴侣应该很清楚Osborn先生现在的处境，现在是时候你为他做点什么了’……他就是这么说的，大概。说起来，Harry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，你面对着这种……事情。
“那是因为我在你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情。”
Harry有点想让那个永远没表情的律师和Norman一起下地狱，他没想到这个无耻的家伙会从Peter下手。Harry放松僵硬的脊背靠着沙发，看着还不知道事情真相的Peter，说：
“我一定要问问那个老头是不是也和Norman签了什么协议，要是不逼你签了那个玩意儿就拿不到他的佣金，所以他才这么热衷于这个。”
Peter显然对这个话题没什么共鸣，他只是耸肩，笑着补充：
“我，所以我就照着他说的做了，把那份协议签了，传真给他……他说先给他一份传真就好，原件以后再说……”
Harry有点烦，但是这种烦恼是建立在巨大的轻松之上，如果要用三流小说作家的形容，那大概就是“甜蜜的烦恼”。Harry把右手拇指压在自己嘴唇上，看着Peter的侧脸，他有点愧疚，这是无可避免的，但这诚然是个巨大的惊喜，虽然Harry不愿意承认，但是他好像得到了一种认同和归属感。
就像黑巧克力的味道。
“其实……”Harry蹭一下嘴唇，“你不签我也有办法，Pete。”
Peter笑：“我去给你重新弄点吃的，意大利面怎么样?”